一个女人的一些事（一）

     小青!很多人都这么称呼她.她是个集漂亮,感性,智慧为一体的女人.三十出头的她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,窈窕的身段配上小麦色的皮肤,加上和体的衣服,幽雅的谈吐,无疑更加惹眼.她是男人眼中的刺,每一个见过的男人都想具为己有，都想引起她的注意，哪怕是一个眼神，一句问候．可谁又知道小青的心灵静如水．从她的外表没人能猜想到她的年龄，更没人知道她的过去．生活和她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．十年前的某个夏日，就读皖医医学院的小青和小伟相识相恋，并准备在毕业后向双方父母亲确定他们的恋爱关系．就在快毕业的前几天，小青和以往一样刚下自习就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小伟打了电话，告诉他马上回寝室．那晚天气沉闷，没有月光，小青哼着歌迈着轻快的脚步，远没有发现一双恶毒的眼睛，一双黑手伸向她．"啊"的一声,眼前一黑.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小青坐起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躺在离学校不远的厕所,这个厕所几乎被封闭没有人使用.一阵阵下体的剧痛,让学医学专业的小青立刻认识到自己被强暴了.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，不顾衣衫的凌乱拼命的跑出去．一口气冲进寝室，寝室里只有同学月玫正疑惑着，小青抱着她失声痛哭．看到这情景她的眼睛湿润了,紧紧拥抱着说:"不怕!不怕!你愿意报警吗?"小青头脑一片混乱,又是点头又是摇头.月玫说:"爸爸?妈妈?告诉吗?"小青哭的更加厉害,爸妈知道的话要痛心极了,远在县城,家里条件不好,还有一个弟弟,父母省吃俭用才供小青上医科,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知道,这是基本原则.月玫想到小伟,"我去打个电话给伟".十几分钟,小伟满头大汗的赶到,不容分说一把抱住发楞的小青,还是男人理智头脑清醒"青,我们去医院看看吧."在附近的医院做了初步检查,小伟向医生隐瞒了病史,做了简单的处理,他们回到了寝室.这时候的小青把小伟当做救命稻草,在小伟的建议下他们最终选择了沉默.毕业了,小伟陪着小青回了趟家.在没有分配的日子,他们租了间小屋,分别出去找工作.小伟忙着推销化妆品,小青一直状态忧虑不愿和别人交流,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.忙碌一天的小伟回到家不言不语,冷静告诉小青要求分开,说喜欢上一位女顾客,说实话因为你的状况一直没敢说,小青呆了!这是个怎样的晴天霹雳,残酷的打击,小伟还说了一个最不能忍受的事,就是至今小青不愿和小伟发生关系. 天啦!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吗?他一眼也没扫,冷冷的哼了一声.小青流着眼泪静静地收拾东西,小伟长叹一声站起说：“你留下吧！房租已付了半年，我有地方住。好好照顾自己！”门关上，小小的房间内只剩小青，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？妈妈从小就教导她做女人一定要保护自己，保持清白之躯，她一直谨记！现在自己失去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，同时又失去初恋的爱人，以后该怎么办？

一个女人的一些事（二）

     繁昌县是安徽省芜湖市下属的三个小县城之一,那里脏乱,贫穷,落后。赵小青就出生在县城赤沙乡的一户人家。父亲是这个乡棉纱厂的临时工，一个月两百元的收入就是整个家庭的经济来源，弟弟赵小草还在上初二，母亲凭着一双巧手为镇上的花店编制些花篮，花盆用具，为了给小青上学，几乎拿出家里的所有积蓄。

   这天，烈日炎炎，地面几乎被热气烤焦，赤沙中学的操场上灰尘飞扬，几名男生汗流浃背的奔跑着踢足球。赵小草眼光瞥向远处拐角处，一个上身穿白底兰花衬衫，下着牛仔裤的女孩，向他挥手。小草咧着嘴冲过去，"姐，什么时候回来的？＂小青微笑着＂刚到，就知道你在这里疯．＂小嘴一撅：＂放假了，还不给人家玩？眼睛一亮，忽然想到什么：＂姐，带吃的了吗？＂小青从背包里拿出手帕，拭去小草额头的汗珠，一边点头：＂嗯！回家吃！＂小青一把抢过姐姐肩上的背包,拉着姐姐的手往回走。

   "妈妈,妈妈,姐姐回来"小草一进门就大叫.母亲肖晓从厨房探头,手里拿着竹藤,看见女儿赶忙放下手里的活,仔细端详.看着小青瘦弱的身体，苍白的脸庞，心疼的说：＂青，怎么瘦成这样你先歇着吧，我去弄点菜．＂情不自禁的小青流下眼泪，赶紧擦擦，一旁的小草只顾着翻姐姐的背包，全没看见，一边嘟鲁＂哪儿？姐，在哪？＂小青吸了口气，没办法＂唉～真笨，这不在这儿！＂一边从背包的侧面取出一块巧克力，小草高兴的大呼：＂金帝的！＂喜滋滋的；＂姐姐真好！＂拿着巧克力蹦蹦跳跳地跑出去．母亲肖晓在后面的园子里摘自家种的芹菜，太阳下她的皮肤晒得黝黑，眼角丝丝的皱纹延伸出来，嘴唇干裂．为了家里的生计，长时间编制花篮，一双手布满青筋，粗燥长茧．小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，轻手轻脚地从背后一把抱住母亲肖晓，撒娇着笑说：＂妈，别忙．我暂时不走！＂母亲笑着：＂知道了.才没见几天怎么瘦成这样?"小青努力控制情绪,轻声说:"这不想你们了吗?你和爸好吗?"母亲笑了:"你在外好好的,我和你爸就心安了."小青无语.

     日子一天天过去,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,在亲情围绕的日子里，她暂时忘记了发生的不幸.一天,母亲肖晓兴高采烈得跑回来,手里捏着一封信,对着小青高呼:"快看看,是不是分配通知来了?""不会的,哪那么快呀!你不记得去年隔壁王叔叔的儿子,等了三个月才到的。"小青一边拆信一边说:"哎呀!是月枚的."母亲疑惑:"月枚?是谁?""恩!她是我们班的旁听生.好象毕业不包分配的那种."母亲似懂非懂的点头.小青赶忙拿着信跑到后面的院子蹲下来仔细看着."赵小青,你好!很久没你的消息了.一切好吗?很想念在一起的时光.小伟对你还是那么好吧,真羡慕你呀!分配通知书拿到了吗?我可没你们幸运,要自己找工作.不过,现在找了一份工作,待遇不错,先临时干着.如果你没有找事的话能和我一起就好了.......顺便问候你爸妈.记得到市区来看我!"这封来信虽然没提到过去,但还是影响她的情绪,拼命地甩甩头,深呼吸.她试图忘记发生的恐怖经历,却一直在周围环绕挥之不去.小青不停的告诫自己,从现在开始没有迈不过的坎,一定振作!自己还年轻还怕没有未来?生活是残酷的,家里生活拮据,为了供她上学,花去了所有积蓄,弟弟还在上初二,用钱的地方很多.以后家里还要靠她维持,无论如何要坚强,自立,要充满自信,迎接美好的未来!想到这里,小青不自觉地挺起胸,对着天空大声说:"没什么能压跨我,我是最棒的!"不远处,母亲肖晓大声嚷:"青,说什么?是和我说话吗?"小青笑着:"没有.是和自己说话呢!"大大的眼睛里闪出耀眼的光芒,嘴角微微上扬,全身上下散发出不可敌的朝气!就在第二天,小青告别父母弟弟,带着憧憬,梦想,踏上寻找工作的路途.

一个女人的一些事（三）

      夏天的早晨,天空一片蔚蓝,蓝天和白云分割的异常清楚.空气中花草的清香阵阵袭来,迎面扑来一阵阵凉爽的风.小青吸着新鲜空气,挪了挪略微僵硬的身体,今天天气真好啊!八月是一个夏季中最热的时节,难得如此凉爽.长途巴士缓缓驶进市区汽车站,小青拿起身边仅有的背包匆匆下车.她环视四周,向一个公用电话亭奔去,迅速从洗得发白的背包里翻出月枚的来信,按照上面的电话拨号.电话接通,那头传来不满的低呼:"哪位?还让不让人睡?"小青听出同学月枚的声音,高兴的欢呼:"月枚,是你吗?我是小青!我现在市区.""什么?小青?"睡意正浓的月枚一骨碌从床上坐起,揉了揉眼睛,惊呼:"啊!小青,什么时候到的?想死我了.你现在在哪?""我现在汽车站,刚到!我这次来是想找工作的...."月枚打断她的话"别说了.我这就来接你。等着我!"挂了电话,小青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,找了个合适的地方,焦急的等候.

     大约一小时,一辆藏青色的桑塔那"嘎的一声停在小青身边.小青以为挡了别人的道,不自觉的往旁移了一下,再看看周围也没路呀,疲惫中自然提高了警觉.车门打开,一个身材高挑,身着一袭纯蓝色镶白色花边连衣裙,容貌较好,皮肤白皙的女孩向她走来.还来不及反应,一把拉住她的手欢呼:"小青,等急了吧!去我那吧."这才仔细打量,眼前的月枚施了淡淡的粉,忽闪忽闪的眼睛上擦了紫色的眼影,长长的睫毛涂了厚厚的一层睫毛膏,显得更加黑亮,略显性感的嘴唇抹了玫红色的唇膏,整个活脱是个洋娃娃.楞在那的小青疑惑的问:"月枚?是你吗?变得好漂亮啊!"月枚撅嘴:"就允许你漂亮,我就不行?"赶忙纠正:"不是,就是说你更好看了...."不等说完拉着小青的手走到停在路边的桑塔那,打开车门,把她推进去.生平第一次坐在豪华的小轿车里,小青怯生生缩在一边，热情的月枚指指开车的师傅：＂我来介绍，他是蒋经理．是我的朋友．这不，你来了就让他帮的忙，特地来接你的．也是因为等他耽误了时间．让你等急了，不怪我吧．＂撒娇靠在她的肩膀．小青调整姿势微笑说：＂哪会？＂然后朝蒋经理礼貌地点点头．蒋经理是与自己年龄相仿,平头高瘦,长着稀松山羊胡的小伙.这年头经理都是年轻人?在小青的印象中应该三四十岁才有资格,他肯定特能干.一路上没听见蒋经理说一句话,车厢内只听见月枚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.很快,轿车停靠在路边.三人一起下车,月枚指着路边,外墙是红漆镂空雕花的窗栏,门梁上悬着一排大红灯笼,"红玫瑰"几个大字格外醒目,装潢风格高调,突出,别具一格.月枚告诉小青现在就在这里工作,工作性质是服务员,专门负责端茶到水,现在不是营业时间,基本是晚上上班,白天休息,那位蒋经理是红玫瑰的负责人,他的姐姐是总经理,这里的人都喊他"阿弟",因为所有服务员都比他大,他是年龄最小的,自然顺口惯了.月枚还说来接小青时已经和他的姐姐商量过,暂时安排她住在店里,晚上营业时再商量待遇问题.小青不好意思红着脸,:"谢谢你啊,给你添麻烦了。我只要能工作住哪都行."嘻笑:"那哪成,我会安排好的,你放心!"月枚上下打量着,道:"唉,这不成."不解的问:"什么不成?"摇头:"当然是衣服啦.反正没的睡了,你就陪我上街买衣服吧.我知道有个地方又便宜又好看."说着,把小青的背包交给一旁的阿弟,双手在他眼前晃晃:"哎,你傻了吧.怎没瞧你这么专注的看我?"阿弟喏了一声:"姐,您吩咐吧,什么事?"声音夹杂着外地口音,乍一听象是广州深圳的地方音调.月枚毫不客气的说:"你呀!先把小青的包放好,顺便准备好休息的地方,我们歇十分钟,然后送我们去集贸市场买东西."小青有点尴尬:"我....我还是不去了吧."月枚立刻明白:"你是陪我的,又不是要你买.唉,就这样定了.不要推辞了好吗?"小青无奈的点头.

一个女人的一些事（四）

     一眨眼工夫,时针指向五点.月枚和小青满头大汗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兴高采烈回到"红玫瑰"小屋,催促着小青赶忙换上新添置的衣裙并告诉她上班的时间快到了,老板娘马上会来,具体招聘的条件和待遇要仔细谈.月枚把自己的待遇一五一十的讲给小青听,并要她按照自己的标准提出要求。
 
     小青在简陋的库房换上月枚执意买给自己的连衣裙，简单洗了脸，整理头发。月枚看见怪声叫起来。原来一袭粉色纱质蝴蝶结样式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越发可爱动人。站在吧台的阿弟抬眼凝视，曾几何时见过像这样纯净的不参杂质的少女，在这样特殊环境下她就像黑暗中的一缕阳光能照亮别人的心。月枚告诉小青，在红玫瑰有两种工作性质,神秘的笑笑，耸耸肩你晚上就会知道，小青并不在乎工资多少，只要有工作有地方住，不会给家里带来负担就行，钱的多少不在意，她一定要做好第一份工作。打定主意就跟着月枚开始忙碌，擦洗酒杯，打扫每个小包间，为每个小桌换上新鲜的红玫瑰，学习托盘的手法，接待客人的方式，更为重要的是学会微笑的服务等等。一切就绪，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。三三两两，陆陆续续来了五六个女子。她们都是姿色平平但却浓妆艳抹，冷若冰霜，轻瞟了一眼站在吧台的月枚和小青，从她们身边走过，飘过一股浓烈的香水直惹的两人倒胃。小青正在猜想她们就是月枚说的另一种工作性质，月枚轻揪了她的衣角，低呼：“老板娘来了！”温柔的声音传来：“你就是小青吧！”小青扭头，一个身形娇小，波浪的短发，不施粉黛的精干女子像一阵风来到她面前，她赶紧点头。“你就叫我娥姐吧！" 又补充:"这里人都是这么喊,你也一样."不容小青说什么:"你和月玫的待遇一样,有疑问吗?"小青礼貌的点头道谢.娥姐的眼睛炯炯有神,又:"那就说好了,先干活吧!"随后, 提高嗓音,向坐在那闲聊的女人说:"姑娘们!今晚有几个重要客人过来,看你们的了."三三两两的女人们参差不齐的回答知道了.转头对吧台的月玫:"你带好她,不要出错.有过错算你的."月玫吐吐舌,拉着小青去忙活.

       其实红玫瑰并不大,里外共有十个包间,应该算是酒吧或是咖啡屋,里面的装潢和外面呼应都是以红色基调为主,柔和的灯光,轻柔的音乐,迷离的眼神,等待的心灵,如果不是工作时间应该是心情惬意的好时光.茶色的玻璃门静静的推开,一个畏缩的身影串进,迅速走进月季厅.阿弟准备果盘让月玫送去,小青紧随其后,月玫轻扣门板:"先生,这是您的果盘,您还有什么需要吗?"那个男人抖抖肩,:"丽丽呢?"月玫微笑说:"在呢.我给您喊去."转头对小青:"你帮斟茶.我马上来.""嗯!你放心."男人一双眼滴溜溜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,吞吞口水:"小妹妹,你坐台吗?"慢慢移近她的身边,小青本能的往后退,拼命的摇头,倒茶水的手微微抖动.门口传来:"什么意思?小姑娘也不放过."那个丽丽的昂首站在门口,不屑的瞟眼.男人赶忙收敛起谗样,堆着满脸笑容伸手搂住她的细腰:"这不,想你了呗!刚来的小妹挺可爱的,没啥,逗着呢."月玫同一时间赶到,招手示意小青出去.门砰的关上,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笑声.小青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坐台,红玫瑰也是色情服务场所,心里有些不快,但她知道不能责怪月玫,现在的情况她们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有工作,外面竞争如此强烈,什么都要学历,自己的分配通知还没到,也只能干短期的打算,唉还是先这样,算是增长阅历,学习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,这是她单纯的观点.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客人,小青已经单独能招待他们了.可能是周末的原因,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,她们送走一批又一批,累得月玫小青满头大汗,腰酸背痛.那些浓装艳抹的女人也越来越少,有的在坐台,有的被带出台,有的已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 不知道什么时候娥姐出去过,还带回三个男人,都是高个,穿着讲究, 娥姐安排他们在最大的玫瑰厅，并亲自陪同在旁。月枚和小青知道是老板娘说的重要客人，不敢怠慢，丢下手里的杂活赶忙泡茶。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对着娥姐的耳朵低语，不时看着忙碌中的月枚和小青，老板娘眼里露出为难的神情，那人便不再多说。不一会，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进来，她俩赶紧退下，继续忙未完成的事情，这时阿弟凑过来告诉月枚娥姐让她过去。此时，小小的清洗间内只有他俩，阿弟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低头擦洗，小青没有阻拦，二人无语。

     月枚被安排在四十岁男人身边，记不清第几次了，只要娥姐吩咐，她就会照做。对她来说，生活同样残酷，从小父母离异，十岁时母亲另嫁他人，父亲嗜酒成性整天烂醉如泥，她和奶奶一起生活。在那个年代是难以启齿的事，很小的时候月枚就学会如何隐瞒事实，虚荣是她的致命弱点。在学校里，她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，因为是旁听生几乎没人愿意和她说话，而小青在她最失落的时候给过她温暖和帮助，加上是上下铺关系，平时接触频繁，所以只有对小青才是真心真意的。然而她的家庭情况小青仍然不知，还一直羡慕她。
 
     小青敲门进去加水，看见月枚时，被眼前的景象吓倒，醉酒的她脸红扑扑的，步伐蹒跚斜倚在四十岁男人的肩膀，在昏暗的灯光下拥着跳舞，嘴里不停的说话。小青不容分说，拉起月枚往外拽，娥姐赶忙拦住，厉声：“你干什么？”小青的眼泪唰的流下来：“不能这样，娥姐，月枚还小。”眼里闪烁着倔强，老板娘随即缓和语气：“小青，她只是喝多了，不碍事的。你放心吧！里面有我照顾呢。你们都是小姑娘，我们当然知道。保证不出事！”她将信将疑，娥姐又说：“工作时间要干好自己的事，去忙你的吧。”一边推她出去。阿弟忙着倒水果皮路过清洗间，看见怔怔发呆的小青，：“不用担心月枚。她是个坚强的女孩。她会保护好自己。”小青抬头疑问：“真的吗？”阿弟笑笑说月枚坐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醉酒只是她的伪装，小丫头聪明的很，你该多担心自己，这里客人都是豺狼，保不准你也要坐台的。看她没什么反应，接着说其实坐台只是和客人聊天，帮他们放松情绪，不会有实质的伤害，再说来这里的人出手大方，能挣不少钱。你们难道不是因为缺钱吗？她静静的说：“我们是缺钱，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去挣。”"那你们去做别的工作啊！”小青语塞。阿弟说这里待遇好，工作不累挣钱快，是女人都会选这条捷径。他叹道：“在你们之前来过几个女孩，开始和你们一样单纯，到后来整个变了样，也有的被外地客人包养，也有直接接客，她们认为钱来得快，不用辛苦，来得容易。月枚倒是小看了她，已经一个多月依然没和客人出去过，挺佩服。”小青红着脸听他讲这里形形色色的客人，面对客人的下流举动，该如何保护自己。阿弟笑说：“我就是你们的老师，以后会教你很多东西。有什么疑问尽管问，定会乐此不疲。”
     大概凌晨三点多，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月枚一起送走三个男人。月枚兴冲冲的跑过来塞给她一百元钱，小声说：“你的。”小青没理会，平淡的：“忙了一晚上了，该得的，自己收好。”焦急的说：“是那个人让我给你的."依旧冷冷的说：“我可没坐台，哪敢要啊？”她知道小青生气了，把她拉到清洗间，调皮的吐舌，抱着她撒娇，：“你看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？”见她不答，摇着她的肩：“我又没失去什么？和他们聊天。说说话就行，告诉你啊！我那是装醉酒的，要不不喝死才怪。”默默的注视：“月枚，你变了很多。”

     她不再说话，良久，月枚说起了她的家庭，她的生活，眼泪不自觉从小青的脸上滑落，月枚啊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我以为你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，无忧无虑的活着，有大人的疼爱，有优越的条件，没理由为生活所困。想起自己，只不过失去了贞洁，被男友离弃，但家庭还算团圆，虽然生活条件差，但总有人关心呵护，比起月枚情况要好的多。小青主动拥抱着月枚，两人没有说话，也没有流泪，只静静的拥在一起，清洗间内只有她们的呼吸声。

一个女人的一些事（五） 

    小青和月枚躺在一个不足8平方米的堆满杂物的库房里，在窄小的小床上，两人静静的一声不吭，眼神呆滞着望着天花板，天花板的死角密密麻麻的挂满了蜘蛛网，炎热的气候没有电风扇，外面毒辣的太阳烤的小小的库房像个面包房，闷热难当，汗珠就顺着两人的额角流到胸前，湿透了衣服，隐隐约约映出浑圆修长的身段，青春的美好一览无余。 

    小青打破平静，“月枚，这样不是办法，明天就去找个屋子，我们住一起吧。”又道：“我向你道歉，原谅我，好吗？以后我们就共同担当风风雨雨，我就是你的姐姐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说，不许隐瞒。”月枚已经满是泪珠，哽咽的点点头。这是小青第一次看见她流泪，心里万分难受。

    月枚是个坚强的女孩，伤心过后依旧喜笑颜开，：“天热死人了，我们洗澡吧！”小青睁大眼睛：“在哪洗啊？”月枚神秘的笑笑，拉起小青来到厕所，这是个简陋厕所，靠在墙壁上挂着一个莲蓬头，两人相视笑了。
 
    刚沐浴完，两人嬉笑着跳出厕所，给站在门口的阿弟吓了一跳，阿弟满脸通红，吞着口水喏喏不知所云，月枚火气串上来：“你干什么？什么时候到的？全都看见了？你……你不要脸！”冲过去举起手，要扇他耳光。一旁的小青赶忙制止，红着脸说：“算了，算了。可能不是故意的。”阿弟急忙解释：“我忘了东西，是回来取的。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月枚厉声说：“我告诉你，如果这件事传出去，我不会让你好看的。”转身离去。小青看着他，叹声摇摇头，阿弟低着头连身说谢谢。在库房里，月枚还是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，骂他不是男人，骂他小流氓，骂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，简直是头猪！小青没有回话，奇怪的月枚突然意识到什么，怀疑的眼睛瞥向她：“你不会对他有好感吧？”见她不答，故意提高音调：“这种男人能混在脂粉堆里一定有生存之道，不要被他表面现象迷住，我敢担保他绝不是善类。”小青笑着总算回了一句，：“就你知道，我们是朋友。不是你所想的。在这里，你才是我大姐，都听你的还不成啊。”月枚嘀咕着这还差不多，就没再啰嗦。

    也没有干多少事情，又到了晚上上班的时间了，小青有了一天的工作经验，对有些色迷迷的客人也就见怪不怪了，就像月枚说得习惯就成了自然，落落大方的学着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，她俩就像两朵火红的玫瑰穿梭在来来往往复杂的人群中，端茶倒水服务周到，周围的男人几乎都垂涎欲滴，试图让她俩服务，有的就明目张胆的邀请过去做做，最后被拒绝了。看在眼里的老板娘，急在心里，和一旁的阿弟嘀咕着什么。
 
    在灯红酒绿的世界，时间混的特别快，月枚和小青刚歇息，就被娥姐招过去，微笑着说：“你们在这里还习惯吧。”月枚直点头，小青嗯了一声。接着说：“我不和你们绕弯了，加你们双倍工资，考虑一下？”小青立即意识到什么，：“娥姐，你是有条件的，是吗？”娥姐笑容僵住：“对啊！是明摆的事。”娥姐又说：“你们看看其他姐姐们挣钱多多，难道就不想多挣点？再说啊，地方暂时借给你住的，时间不能长久的，只要找到房子就得搬走……..”不待她说完，小青：“愿意！我们愿意，娥姐谢谢你的照顾，我们尽快搬出去。”月枚拽了拽她的衣角，小青转头看着她，眼神中带有满满的坚定。娥姐话锋一转，笑着说：“那到没必要急着搬，找到再说吧！”小青微笑着说：“好的，谢谢你。”
 
    在洗涤间里，月枚埋怨着：“你为什么答应娥姐的要求？”小青丢下手里的酒杯，郑重的对她说：“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？月枚，我不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，现在我们是好姐妹，总不能拿你辛苦挣的钱来租房子吧。你还有个奶奶要照顾，我呢？也要生存下去，至少在现在没有分配的日子，通知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，我不能再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，有可能我还要改善一家人的生活状况。”小青拉起月枚的手，紧紧握在一起，：“相信自己，我们会好起来。”月枚眼睛湿润了，：“我会好好保护你的。”小青刮刮她的鼻子，嬉笑着说：“瞧你，变成爱哭鬼了！”阿弟不声不响的立在门口，月枚看见就火，阿弟轻声说：“月季厅来客了，娥姐让你两一起去。”说完掉头就走。

    月枚和小青一起来到月季厅，看见两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谈事情，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，小青不禁呛咳了两声，靠左边的男人抬头打量着，眯着眼睛示意小青坐在他的身边，小青大方的坐下，一边泡茶一边询问还需要什么小吃，那男人也没说话，只顾抽烟，对着她吐出一串串烟圈，她的脸前飘过呛鼻的烟味，直惹的呼吸不畅，呛咳连连。那人不禁扑哧笑起来，：“你是第一次吧！这就受不了了。”小青知道是故意的，勉强陪着笑：“是的，我有做的不好的，你就给提醒下。”一旁的月枚插进话题：“是啊！大老板，小青刚决定坐台的，您别为难她。”那人笑起来露出满嘴的黑牙，嘿嘿道：“怎会，疼她还来不及了。你们多大了？”小青回答：“刚二十。她才十九。”那男人笑道：“黄金年龄啊！”然后又问了一些她们家庭的情况，总之找些话题聊着，渐渐的场面变得融洽起来，小青也没有一开始的紧张，几个男女笑声充满了月季厅，而那两个男人没有过分的举止和要求，只是和她俩聊天吃着零食。那个满嘴黑牙的男人是个厂长，名字叫姚清泉现年三十三岁，专门生产蓄电池的，家庭还算美满，妻子是个教师，有个可爱的儿子，这次是陪外地的客户来的，也是客户的要求，要不还不晓得红玫瑰咖啡屋。临走时，姚清泉塞给小青和月枚各两百元，小青不好意思的回绝，那男人执意要留下，哈哈笑说：“你们是好女孩，我有空来看你们。”说完扬长而去。小青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挣的两百元,月枚笑吟吟的跑过来：“明天，我们就去找房子，在这住活受罪。”回过神来的小青，把钱塞给月枚笑说：“钱，你保管好，我们再不住这里了。”她俩高兴的拥抱在一起，红扑扑的小脸贴在一起。
 
    也不知道是俩人的运气好呢还是得到贵人相助，自那次后，姚清泉隔三岔五来红玫瑰咖啡屋，月枚和小青就像被包下来似的，来的时候只陪他和他带来的客人，每次来时，姚清泉的消费都是最高的，两百元钱是最低的小费，没有哪一次对他两做出过激的举动，也因此得到月枚和小青的尊重，甚至当他是朋友相处，谈话也十分投机。自然娥姐也乐得合不拢嘴，生意越加的红火，每天点名要求小青和月枚陪聊的人越来越多，名气在不经意间传开。俗话说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。在这条街上有一混混，人们都叫他刀疤强，专门打架斗殴，嫖娼赌博样样来，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小青年，刀疤强依仗爸妈有几个钱，整日带着这帮小子混吃混喝，横冲直撞，这条街上没人敢惹他，远远看见都躲避不及，害怕惹祸上身，累及家人。周末的晚上，正在上客的时候，哐啷一声，门被重重的推开，一下子拥进五六个，穿着奇形怪状的图文衣饰，带头的人大声嚷嚷：“老板呢，怎么安排我们？”

     忙碌的娥姐急冲冲的跑出来，陪着笑：“啊呀，啊呀，哪来的贵客啊，强哥怎么光临小店啊？”刀疤强不耐烦：“别糊弄我，那两个小妞呢？让他们出来陪本大爷。”娥姐为难的说：“强哥，真不凑巧，她俩正在坐台呢。我给你安排丽丽和巧云，好吗？”刀疤强不屑的说：“什么？娥姐你会说笑啊，那种货色，老子看都不看。别给耽误时间，今天我心情好，不和你计较，你看着办吧。”娥姐微笑说：“你别急，先喝杯茶，总得给点时间啊，你是客人，别人也是客人，我是老板，不能赶走客人啊，请强哥理解啊，我这就去安排。你稍坐！”一边让阿弟准备果盘，一边把这帮人领进大包间。小青和月枚正在和姚清泉玩笑着，娥姐挥手让她俩过去，告知事情原因，希望她俩能体谅，过去坐坐。月枚是个懂事的女孩，点头答应，然后让小青向姚清泉解释，说姚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不会为难的，小青见月枚已经点头答应了，也就不便再说了，只好去和姚清泉解释原委，那姚老板果真答应了，说正好厂里有点事情就先走了。月枚和小青歉疚的送走姚清泉，一刻没耽误就直奔玫瑰厅，刚进去就给房内的几个人吓了一身冷汗，几个男人竟然都脱去上衣，光着胸口，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，茶几上竟并排摆着五把长刀，是铁质的那种，啤酒瓶堆了一地，一片狼藉。有个男人脸上从眼角到嘴角，有一条歪歪斜斜的疤痕，像条蚯蚓在蠕动，小青皱皱眉，月枚也不敢上前，那个脸上刀疤的男人站起来，上下打量嘿嘿笑：“你们就是红玫瑰的当红小妞，啊，还不错，今天老子是慕名来捧场的，你两要好深招待我这帮兄弟。来，来，做啊，怎么？害怕啊，我又不吃人。”小青微笑说：“你是？强哥吗？”“对，你们就我叫强哥吧。你是小青？”

     小青点头，指着月枚介绍一遍。刀疤强一招手，这些都是我兄弟，对他们甭客气，那些小伙子一齐起身让座，小青和月枚赶紧倒酒，斜着眼看小青：“你喝酒？”嘴里满是酒气。小青连忙摇头，直摆手：“不不，我不喝的，是给你斟酒啊。”刀疤强诡笑说：“那哪行，今天不醉不归。”说着就给小青斟了满满一杯，直接往她嘴里灌，小青躲避不及，給溅了一身，胸前的衣服湿透，刀疤强故意伸手擦试，还不停的谩骂：“你不是小姐吗？你不喝酒谁喝啊。”周围的人一齐起哄，小青挡住刀疤强的魔爪，厉声说：“干什么？请你放规矩点。”刀疤强怒火中烧：“你和老子说规矩？你活着不耐烦了。”周围的几个男人围过来，七嘴八舌着嚷嚷，说着侮辱她们的话。月枚赶紧打圆场，笑说：“强哥，你大人不计小人过，小青不会喝酒，你看得起，我陪你喝几杯。”说着拿起酒瓶直接仰头喝下。刀疤强不领情，一把推开月枚，揪住小青的衣服：“靠边站着，我今个还就是小人了，你们不就是要钱吗？老子有的是钱，我让你们怎样就得怎样，坐台的小姐？哼，还要我守规矩，你算个啥？不喝酒是吧，那就来亲亲，你们说是吗？嘿嘿。”接着说：“小妞，你让老子等了那么久，不好好陪陪我，看我的弟兄怎放得过你。”小青脸色一阵白一阵青，气的身体直抖，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辱骂，月枚过来扶住小青，紧紧拉着她冰冷的手，给于支持。刀疤强转头对月枚冷笑：“你替她喝，我就暂时不找麻烦。”月枚赶忙笑说：“好的。强哥，你说怎么喝，我就陪你喝。只要你不要再生气。”刀疤强招手让那些小子和她喝酒，自己坐在沙发上冷眼观看。小青制止月枚喝酒，给她推到，月枚说不要担心，没事的。几轮下来，一个弱小的女子怎奈几位强壮的小伙子的酒量，月枚已经醉醺醺，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，小青无奈的摇头，只好扶着她去一边躺下。这时，刀疤强猛吸一口烟，说话了：“现在该轮到你了，这女孩够义气，我们不为难她，接下来，你来喝酒。”小青气呼呼的说：“我不会喝！”“不会喝酒，那就亲嘴。这你总该会吧。”说着嬉皮赖脸往小青的脸上凑，几个小伙一起哄起来，“亲，亲，亲一个！”小青避开那张令人作恶的脸，转过头。刀疤强见她不识抬举，不禁大怒：“别给脸不要脸，老子还没见像你这样坐台的妞，识趣的自己主动点。”小青僵硬的说：“强哥，你来，我们会热情招待，有些事情不能勉强的。我们只是坐台而已，并不是能出台的女子。希望你原谅。”刀疤强把烟头狠狠的踩在脚底，气愤道：“你倒是很倔强，老子可不管你是坐台还是出台的，今天老子就是来享乐的，你不亲我是吧？”随手甩出一叠百元大钞，：“要钱？这里有，你给老子亲一口，老子一高兴，这钱都是你的。”小青脸涨的通红，激动的说：“有钱，了不起啊。是的，我是需要钱，但不是这种方式。”刀疤强不再听了，站起身，一把拥她入怀，小青一不留神给他抱个满怀，挣扎的推开他，周围的跟班见大哥要办事就哄闹着出去了。刀疤强正在兴头上，喘着粗气，嘴里骂慢：“小不要脸的，装清纯。给谁看的，老子就是要你。”小青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，怒火燃烧了她的理智，啪的一声，响亮清脆的声音，刀疤强楞在当场，摸着火辣辣的脸颊，疑惑：“婊子，你打我？老子和你没完。”小青也给自己吓了一跳，刀疤强一个巴掌甩过去，直打得小青晕晕沉沉，娇柔的身体晃了晃倒在沙发上。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，猛扑在小青的身上，粗暴的撕开她的衣服，露出雪白的酥胸。迷迷糊糊的月枚，借着酒劲，抡起地上的酒瓶砸下。啊！刀疤强捂着头，鲜血从指缝里溢出，大声怪叫，杀人啦！杀人啦！闻声，众人纷纷赶来，娥姐一看，糟了！出事了！赶忙吩咐阿弟陪着他们去医院，先包扎止血要紧，店里的情况等会处理。刀疤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，娘们等着瞧！